我给阿Ｑ做正传，已经不止一两年了。但一面做，一面又往回，足见我不是一"立言"⑵的人，因从不朽笔，须传不朽人，是人文传，文人传——究竟谁靠谁传，渐渐的不甚了，终归接传阿Ｑ，仿佛思有鬼似的。
做一篇速朽的文章，才笔，便感万分的困难了。一是文章的名目。孔子曰，"名不正则言不顺"⑶。原是应该极注意的。传的名目很繁：列传，传，内传⑷，外传，别传，传，传……，惜不合。"列传"，一篇并非许阔人排在"正史"⑸；"传"，我又并非就是阿Ｑ。说是"外传"，"内传"在那呢？倘"内传"，阿Ｑ又决不是神仙。"别传"呢，阿Ｑ实在未曾有总统谕宣付国史馆立"本传"⑹——虽说英国正史并无"博徒列传"，文豪迭更司⑺做《博徒别传》一部书，但文豪则，在我辈却不。其次是"传"，则我既不知与阿Ｑ是否同宗，未曾受他子孙的拜托；或"传"，则阿Ｑ又更无别的"传"了。总言，一篇便是"本传"，但从我的文章着，因文体卑，是"引车卖浆者流"所的话⑻，所不敢僭称，便从不入三教九流的说⑼所谓"闲话休题言归正传"一句套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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