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五歲正式由庭教師教我「讀書」——認方塊字。先一認九個，覺很容易。後來加十個，十五個，越來越，越來越快。且老師故意字顛三倒四的讓我認，認錯了就打手。我才知讀書原來是這麼苦的一回，就時常裝病逃學，母親說老師子很急，一我教個才女，我知後一定受不了，不由逃後山庵堂裏當尼姑。母親笑著告訴我尼姑認字念經的，且吃很苦，還山砍柴，我忍著眼淚再認。不久又開始學描紅。老師說：「你的描，我給你買故書。」故書有什？我又不懂，我不，因為讀書是這麼苦的。
最疼我的老長工阿榮伯會畫「毛筆畫」，就是拿我門牙咬扁了的描紅筆，在黃標紙畫各色各樣的人物。最精彩的一次是畫了個戲臺的武生，背八面旗子飄舞著，懷裏抱個孩，他說是「趙子龍救阿斗」，從香菸洋片描來的。他翻過洋片，背面密密麻麻的字，阿榮伯點著一個字一個字念，有的字我已經認識，他念錯了，我給他改正，有的我不認識。不管怎樣，阿榮伯總講有頭有尾。他說：「春，快認字吧，認了就會讀這些故了，這裏面有趣很呢！你認識了再來教我。」
為了當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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