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那群人老了、病了。
三、四十年的礦工生涯後，他們陸續了矽肺症；咳嗽、哮喘，長期激烈勞動鍛鍊來的筋慢慢萎縮，臉頰凹陷、膚色灰白、兩眼無神，終日內衣、睡褲一件，窩在裡的某個角落，鼻孔塞著氧氣管，像受傷的動物一般，動不動，呼吸艱難連話懶講。
氣的時候，他們偶爾會拖著氧氣瓶，有電影慢動一般的腳步逐一走門，在巷尾的電線桿聚集。兒孫們會習慣幫他們張羅矮凳、矮桌，並且架一支陽傘，後他們就在傘沉默玩著四色牌，旁觀的人會依照陽光的角度調整陽傘，當陽傘面呈九十度直立的狀態時，他們會回吃午飯，後再度繼續，直陽光消失。
抽菸是他們一輩子的嗜，身體既了這種步，更沒人覺有戒掉的必，所每隔一段時間，他們就會有默契一關掉氧氣，各點菸，有一口沒一口抽。
往昔經常被他們粗聲粗氣叫喚、咒罵的太太們彷彿終於等報復的時機，每次他們掏香菸時就會聲吼著在巷子裡玩耍的孫子，說：「離卡遠一點啊，你阿公不怕氧氣爆炸存死，你們不傻傻跟著陪葬！」或者故意閒閒說：「抽吧，抽吧，抽死總過死了沒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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