進入先生的最後一段旅程,因為那段旅程令人癡醉,果替旅程選個點,不就從一張甲板的照片開始溯。時間是一九二四年十一月三十日,拍攝的當時,同行的隨員一曾經由口袋裏掏懷錶望了望,十點差三分,在船坫前的北嶺丸,拍這張有紀念的照。

相片中,先生的眼神憂戚,著馬褂棉袍的唐裝,一手拿灰色的氊帽,一手鬆鬆拄著拐杖,臉暮氣深重。兩個星期前,就是十一月十七日那一,先生抵達此行的另一個靠岸的港口海,當《文匯報》的記者寫:「孫氏近來老境愈增,與民國十年見彼時判若兩人,髮更灰白,容貌亦不若往日煥發。」從相片拍攝時算的四,先生就了航行的終站津,津的報紙形容他:「面目黧黑。髮鬚斑白。非復前此風姿。」實,此行來,各報記者一再記述先生的委頓神情,有些報紙甚至他娶少艾妻不思寶愛身體來取笑。

細這張在日本神戶碼頭的相片,就會明瞭凸他的老態尤其是老夫少妻的對比:照相的時候,站在先生身旁的宋氏慶齡頭微微斜向一側,戴著一頂皮帽,身是灰鼠衣,腳踩著尖頭窄細高跟的皮靴,細的話,微蹙的眉間顯幽怨,那是屬於春日凝妝少婦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
(ò﹏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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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代序】 重塑偉人血肉.王德威目录+书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