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附二:相濡以沫五十年

附二:相濡沫五十年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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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金易在一的日子

沈义羚

一、在北京

1939年,我从女一中毕业,考进北京文院中文系,我认识了金易。他名王锡,河北玉田人。班有不少是冀东一带的人:刘曜昕是丰润县人,徐守忠、苗贞华是武清县人,仇焕香是顺义县人……听说他曾结拜义兄弟,人称“北七子”。他组织了“诗词研究”,员扩半班的同,有女生参加。

我记搞一些活动,参观故宫博物院,储秀宫西太六十寿辰写的《万寿无疆赋》,有陆润庠写的,有……据说慈禧并不满意。访问研究《红楼梦》的专者俞平伯。那不巧俞先生因外,我却有幸见了俞平伯的父亲——翰林俞陛云老先生。俞老身材不高,微胖,头,说话十分客气有礼貌,一句一“儿平伯”,令我帮孩子忍俊不禁,竟笑了。

我走访了沦落在民间的一位老宫女。住在景山东街的中老胡同,离北宿舍很近,是工友老李给介绍的。他老宫女住一院,是街坊。我清楚记访问间是霜降前,已见冰碴,屋子生了炉子。屋子不就10米,是间西房,有些老式旧具:南墙是黑漆躺箱,必是年西太赠嫁妆置买的;北墙是一双层壁柜,什件(铜活)擦锃亮;一张榆木擦漆的八仙桌,两靠背椅;条案是座钟掸瓶、帽镜、帽筒……一典型的老北京人。给我沏了一壶茶,是我带的高碎(茶叶末儿)。老宫女有50岁,面孔似黄白镜子,头始花白,穿青布裤子、蓝布褂子,脚已穿青绒毛窝(骆驼鞍棉鞋),给人一很干净利落的感觉。说话慢条斯理,不高声,不抢话,耷拉着眼皮,不直视人,带着青年在皇宫训练的习惯。简单告诉我,见的,早朝前伺候一袋烟,怎点烟,比划了姿势;一日三餐的排场,是远远见,因由太监伺候;夜晚睡觉何设防,轮值勤就躺在西太的脚底的;宫厕所,太怎接溲(便)。“传官房”就是拿便盆,便盆什,面放檀香木的末防臭味,便盆由太监顶顶……

很快一辰了,工友老李向我使眼色,意思是该散了。我很满意,因我知了一些书本有的、官方文献所有记录的东西。是所经历的那年代、那段历史难的见证人。就是我初识老宫女的是北生活印象一。

二、毕业即失业

在北京四年的求间,我锡常常在北图书馆(北红楼北侧)书、翻阅资料、择录点,撰写论文准备。图书馆渐渐了我俩感情接近的方,直毕业前夕我结婚。我有共同的爱,共同的语言,我是幸福的。

但是在解放前,两毕业生很难找工,毕业即失业。我处奔走,托遍亲朋,谈何容易。教书的掉长衫拉洋车(人力车)、卖烟卷;行人手提什物被叫花子抢走,根本不是什新鲜。

我怎办?读书人爱书命。我有一些书,忍痛割爱,卖书!先卖夫妻俩各有一部的史记、说文、鲁讯全集(单行本),卖一套,留一套。卖郑振铎的插图本文史,何等令人酸!书卖了不少,不再卖了。又卖结婚戒指,怕母亲伤,就偷偷换包金的戴。卖什?卖结婚亲朋所赠的礼品,艺术台灯、玻璃砖花瓶,再往真什卖的了,竟装4斤日本清酒的洋瓶子卖了,一4毛钱,换点切面糊口。是我结婚遭遇的一贫困苦难高峰。

三、日本广岛行

就在最困难的刻,北京的校长钱稻荪先生举荐王锡,北高材生的名义赴日本广岛文理科任教。我,东渡扶桑许是条求生路呢!我错了。广岛行给我半生播了万颗不幸的子!那日本军国主义外侵略,男人征,遍寡妇,人的生活是百分百的“配给”。我在广岛的日子,见什食品、日品,商店着板,不营业,东西卖,市面萧条极了。我的长子因严重缺乏营养致残,造我终生的遗憾。我中默默:回国吧!离“荒凉”与“贫瘠”的土!离“女人国”,离遭受灭顶灾的不祥——广岛。

母亲的一纸加急电报“母病速归”,救了我一三口。帝国主义向日本广岛、长崎投掷原子弹的消息震惊世界,我已平安回祖国,回了乡北京。我幸免难,母亲旋病愈。

40年的1984年,就在中日邦正常化12周年际,受我党的总书记胡耀邦同志的邀请,有3000名日本青年朋友中国访问,北京欢聚。其中日本广岛文理科的数名生被请我做客。欢声笑语的情形,至今记忆犹新。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胜利40年际,锡写了《忆广岛》一文,登在报刊,一段历史的回顾见证。

四、困居济南

正我从海外回北京,锡赋闲在,不久,接一纸新聘书,赴济南银行调查室工。喜的是生活有了着落,悲的是火车路被炸,在惊吓与饥饿中,不容易才辗转济南。

附二:相濡沫五十年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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泉城是丽的,明湖、趵突泉是旅游胜,是我的情却太恶劣了。我的二儿子烧却不及医院打针治疗,因日本统治的济南灯火管制,夜晚戒严。等了亮,已失抢救机,孩子夭折济南了,才8月。

我千迢迢奔赴济南的目的是了生计,的联合准备银行在济南建调查室,但锡有任,该单位就停办关闭了。靠一点微薄的遣散费,我着困窘的日子,连电灯被掐了,点蜡烛。回北京路不通,竟在济南困居了7月。最不不半的品、衣物等全扔在济南,我身回北京。但毕竟回了。济南行是不幸的,是悲惨的,不但丢了东西,且失了骨,锡带回一身病。

五、做肾摘除手术

约在1947年,锡由恩师举荐,北京二中教课。他带病班,坚持解放,终躺倒了。1950年他做了肾摘除手术,刀口一尺二长,是手术,医疗费不少,他有幸享受公费医疗的补助。术,他一,从打点滴,吃流食、半流,终吃正常饭了。院吴夫跟他说:“恢复很,很快。摘除一肾脏关系,我是一肾。别人活70,你活70。”充满乐观的吴夫影响了病人。在锡的半生中,他每每医生的话语,他总是高高兴兴,欢欢喜喜,说说笑笑的。

六、老宫女我

锡院须一段调养期,我已经北京二十五中(是立育英中呢)教课兼班主任,工相忙,请了帮工。那刚解放,“佣工是剥削”,处找哇!此我的同友刘君说:“我给你主意吧,老宫女请,那是眼的老人,就不知肯不肯。”说老宫女,我是有旧情的,我在曾访问,听讲清宫轶。那位老太太(人称姑)是干净利落人,手中有些积蓄,肯吗?刘君说,今非昔比,的日子已经不了。年西太赠给的东西,早已卖一空。刘太监不但吃、喝,抽(鸦片烟)、赌。刘太监死,剩孤身一人,被匪盗劫抢,已濒临绝境。

刘君是热人,居老宫女给我请了。我尊长辈,称何妈,让孩子叫何奶奶,从此我老宫女有了一段亲密接触的间。抽空宫的所见所闻、亲身经历,详详细细说给我听,其中不乏众难的史料。老宫女何妈直锡完全恢复健康,班了,孩子了才离我。我一再挽留,并养老送终,但摇摇头,说恩济庄老刘。恩济庄是埋太监的方。我老宫女的一段情缘就结束了,但是人讲的皇宫的故,却长久留在我中。

七、在北京二中

约1947年,锡北京二中教课。二中是著名老校,历文理兼重,尤文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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