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暮春，雨水充沛，陈独秀便梦了。梦杂，伴鼾，有一次罕见淌了口水，蓝花枕巾糊了一块，硬是叫君曼掐人中掐醒。
支撑着陈独秀梦境的那些圆木很坚壮，黝黑粗粝，像他的头，至相隔近百年，他的梦境有坍塌，被今人洞察。
圆木叉着，顶端悬一口钟。钟什形状，记不清了，他感觉是铜质的，音色剑，有穿透力，龙华寺的法印尚两年前他说：尔命钟。他一直弄不明白法印尚指的是梵钟是钟。若说梵钟，他是不信的。他一直指佛国虚妄境，三宝虽则庄严但俱不足信。若说是钟，那就是一流水的概念或者是历史的概念，无的东西。
陈独秀并未细问，同是安徽籍的法印尚未细剖。二年陈独秀就受蔡元培邀离沪北，再不龙华踏青，更不知法印尚在他任教北京三月就圆寂了。
他在一九一九年暮春的那些诡谲的梦境，确乎是听见钟声的，一口铜钟像是岸的鱼一不停翻着肚皮，乱蹦乱颠。那是一惊动魄的声音。
梦的空是法兰西的空。暗颜色。准确说不是空是屋穹，一厅，其经纬点应是巴黎。
巴黎的凡尔赛宫华贵压抑。由梦境的缘故，陈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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