茉莉香片

我給您沏的這一壺茉莉香片,許是太苦了一點。我將說給您聽的一段香港傳奇,恐怕是一樣的苦——香港是一個華的但是悲哀的城。

您先倒一杯茶——當燙!您尖著嘴輕輕吹著它。在茶煙繚繞中,您見香港的公共汽車順著柏油山徐徐馳山來。開車的身後站了一個人,抱著一捆杜鵑花。人倚在窗口,那枝枝椏椏的杜鵑花便伸後面的一個玻璃窗外,紅一片。後面那一個座位坐著聶傳慶,一個二十的男孩子。說他是二十歲,眉梢嘴角卻又有點老態。同時他那窄窄的肩膀細長的脖子又似乎是十六七歲發育未完全的樣子。他穿了一件藍綢子夾袍,捧著一疊書,側著身子坐著,頭抵在玻璃窗,蒙古型的鵝蛋臉,淡眉毛,吊梢眼,襯著後面粉霞緞一般的花光,很有幾分女。惟有他的鼻子卻是過分的高了一點,與那纖柔的臉龐犯了沖。他嘴裏啣著一張桃紅色的車票,人彷彿是盹著了。

車子突停住了。他睜開眼一,來了一個同學,言教授的女兒言丹朱。他皺了一皺眉毛。他頂恨在公共汽車碰見熟人,因為車子轟隆轟隆開著,他實在沒法聽見他們說話。他的耳朵有點聾,是給他父親打的。

言丹朱約是剛洗了頭髮,還沒乾,正中挑了一條路子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
(ò﹏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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