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玉死了後，學哲學模範的帽子了羅伯的頭。隊安排我給他寫經驗發言稿，寫後還一句句讀給他聽，引導他背來，再讓他公社或縣裡的會哲學工。幹部們說，萬玉前公社裡沒有講哲學，羅伯年紀，資格老，有話份，在渡槽還英勇救人，面對他肯定會滿意。
復查又偷偷對我說，羅伯是遠近有名的老革命，就是腦子有些糊塗，不識字，一開口就有點十八扯，牛胯裡扯馬胯裡，先不不防。你一定讓他發言稿背熟。
我後來才知，讓羅伯哲學報告時避免十八扯，實在是很困難的。他講著講著就脫離了講稿，容易背熟的東西忘精光，蘿蔔白茶桌子板凳不知講哪裡了。我有時候等待他己找回路，後來才發現他總是越跑越遠，越遠越歡。他一輩子沒有收過婆娘，甚至從來不近女色，但這並不妨礙他嘴裡經常有些不乾不淨的歇後語：滿妹子咳嗽——無談（痰）；滿妹子雞巴——無；逼著滿妹子崽——霸蠻……這麼的「滿妹子」與哲學實在不合拍。
他從我的眼神裡了問題，眨眨眼，「豬嬲的，我又講錯了麼？」
他越排練越緊張，後來索一開口就錯：「首長們，同志們，我羅玉興今年五十六歲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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