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工的時候，我見路邊有一頭牛崽，沒有長角，鼻頭圓融豐滿，毛茸茸伏在桑樹吃草。我扯一扯它的尾巴，剛伸手，它長了後眼一般，頭一偏就溜了。我正追趕，遠處一聲平生風的牛叫，一頭牛瞪著雙眼，牛角指向我，動山搖猛衝過來，駭我丟了鋤頭就跑。
過了一陣，才有餘悸來撿鋤頭。
趁著撿鋤頭，我討給牛餵點草，剛草束搖它嘴邊，遠處的牛又嚎叫著向我衝來，真是歹不吃，蠢讓人氣炸。
牛一定是母親，所同我拚命。我後來才知，這隻牛婆子叫「洪老闆」，生來耳朵有一個缺口，人們就認定是羅江那邊某某人的轉世。那個叫洪老闆的人是個土豪，光老婆就有七八房。左耳有個缺口。人們說他惡做了；老就判他這一輩子做牛，給人們拉犁拖耙還挨鞭子，還前世的孽債。
人們又說，洪老闆投胎馬橋來，真是老有眼。當年紅軍來發動農民打土豪，馬橋的人開始不敢，見龍灘的土豪打了，砍了腦殼，沒有什麼，這才躍躍試。惜的是，等他們拉了農會，喝了雞血酒，做了紅旗子，才發現時機已經錯過：附近像樣一點的土豪全部打光了，糧倉裡空空的剩幾隻老鼠。他們不甘，打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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