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覺」在馬橋的發音qo，陽平聲，意指聰明，與「醒」對義，比「覺悟」。
其實，「覺」的另一含恰恰是不聰明，指一種昏聵、糊塗、迷亂的狀態，比「睡覺」。
「醒」「覺」是一對反義詞。與普通話思維的一般理解剛相反，這對反義詞在意義延伸時換了個位置：在馬橋人來，甦醒是愚蠢，睡覺倒聰明。外人初來乍的時候，對這種位置總感有些不順耳。
我們承認，對聰明與愚蠢的判斷，在不同的人那裡，會有不同的角度尺度。我們似乎容許，馬橋人完全有權利從己的經驗發，在語言中獨一格運甦醒睡覺的隱喻。就拿馬鳴來說吧，人們嘆息他的潦倒低賤，嘲笑他又臭又硬又癡又蠢最後簡直活像條狗。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呢？從馬鳴的角度來呢？他許活並不缺乏快活，並不缺乏由瀟灑，甚至常常比神仙。尤其是人間一幕幕辛辛苦苦的鬧劇終結後：躍進，反右傾，文化革命……人們太太的才智了荒唐，太太的勤奮了過錯，太太的熱情了罪孽，馬鳴這個遠遠的旁觀者，至少還有一身的清白，至少兩手沒有血跡。他餐風宿露，甚至比絕數的人活更加身體健康。
那麼他是愚蠢還是聰明呢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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