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帥星夜從僻逃遁後，湧塞在縣城裏的敗兵更像是一窩盲目的蛆蟲了。塌鼻子師長雖後退總指揮的名義，撿糞一般的收容這些臭哄哄的散勇，卻無法整頓他們；那些敗兵在龍潭火線叫北伐軍打垮後，根本失了原有的建制，班不班，排不排，兵勇們找不著官長，一些光桿官兒又找不著士兵。
在北洋軍中，但凡吃了敗仗，兵勇們發洋財的機會跟打勝仗是相等的，許比打勝仗時油水還；打勝仗，固領賞金，花紅，放賭假，搶富戶，但頭總有一級一級的官兒壓著分乾份兒，不像打敗仗那樣沒人管，掉轉臉一路搶掠，連他娘槍支槍火照樣拿賣錢；這樣一來，塌鼻子收容的敗兵，有很是沒槍的。
他在巡視這夥敗兵時，見一個背著迫擊炮炮盤的傢伙，左右卻見不著扛炮筒的人，便奇的問說：「噯，你這個迷裏迷糊的傢伙！……炮筒在哪兒？扛炮筒的鄰兵呢？這兩宗玩意兒是不分的。」
「跟……跟……總指揮回稟，」那個兵勇說：「從那夜晚……冒雨拉火線，我……我就再沒見過他！」
「笨蛋！」塌鼻子師長罵說：「那一，那一！你底說的是哪一？」
那個兵勇戰戰兢兢的靠著腿，兩眼朝翻著，像是在認真的計算著什麼，過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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