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歡欣的日子。雖，在它本質裡，卻蘊藏著無限辛酸的意義。
歐公館的客廳裡，佈置富麗堂皇。紅絲絨的檯布，放著閃爍的銀杯點蠟燭的巨型蛋糕。歐氏夫婦的鑲金框的彩色照片，掛在牆壁的中央。留聲機正放「祝賀誕辰」的唱片；孩子們一個個嘻皮笑臉的，向客人們鞠躬。
客人們齊了，男男女女的擠滿一屋子；這是歐太太平時相的朋友，有雨點的同，我們相的同學。興高采烈的跳舞、談、打橋牌。雨點更打扮像一隻花蝴蝶，在人叢中穿來穿。
我楊子雲脫了那身破舊的制服，換一套藍色的西服，紅領帶，新皮鞋。搖搖擺擺的，很像官場中招待貴賓的禮賓司。
時鐘已經超過了九時一刻，一切備準停當，等待女主人場。我悄悄的向一個女僕說：「請歐太太樓吧！」
「剛才過了，」女僕急惶的說：「不知為什麼緣故，中午就關房門，半沒有來呢！」
「恐怕是避壽吧？」客人們亂嘈嘈的笑來。
「子雲！」我說：「你親樓請一請！」
楊子雲高興的跑樓，一會兒又垂頭喪氣的跑回來，奇怪的對雨點說：「姑媽概是午覺還沒有睡醒，我敲了一會房門，沒有回聲，你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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