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太陽。沒有月亮。沒有——水一樣渾。河裡有條龍水攪渾了。龍有很粗很粗的尾巴，還有數不清的毛臂，東刷一，西刷一，河水刷高，白，亮，就是在濛濛亮的黃昏見。
我從黛溪的棧房窗口對河的高山，高不頂——一很尖的黑劍一直刺。沒流一滴血就死了。峽裡一子黑了。
河邊一個火亮來了。日本飛機炸了半邊身子的輪船還擱在河，黑黑的像條死牛。河邊幾點燈光亮來了。那兒靠著幾隻木船。我們在新崩灘撞壞的木船就靠在那兒修理。
黛溪鎮是一條細細的鏈子，掛在很高的山岩。河邊沒有河壩，人一船就梯子。在岩邊鑿的梯子，很陡很窄。我在梯子爬來的時候，就不敢抬頭山頂，一就會栽河裡餵龍了。
火從河邊跳了梯子，一顛一顛跳高興。過了一會，我才是一匹馬在跳；騎馬的人拿著火。
火從我窗邊亮過了。我見一匹棗紅馬。
我老史從恩施「奔」巴東。（我十六。十八。偏偏我叫老史！）我們滿為一巴東就跳輪船。船一鳴就了重慶。了重慶就是咱的了——那是老史的話。說的時候還拍拍。緊身背脯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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