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玉音獨一人清早來打掃青石板街，有少個年頭了？默默掃著，掃著，不抬頭，不歇手。有思維活動麼？在著念著些什麼？在著往日裡秦書田揮動竹枝掃帚時那舞台搖槳一般的身影？在回憶他們那一年捉弄那一對掌權男女的開的一幕？還是在尋找秦書田在青石板街留的足跡？這種足跡滿街是啊，密密麻麻，重重疊疊。正是這些足跡一塊塊青石塊踩光光溜溜啊。還分來嗎？哪是書田哥的？哪是己的？這些足跡是怎麼掃不的哪，它們鑲在青石板了，鑲在胡玉音的田了，越掃越鮮明——對於親人的思念，了滋潤靈的養分。奇怪的是，在這樣漫長的歲月裡。嘗盡了一個「階級敵人」應分的精神體的「糧食」，含垢忍恥，像石縫裡的一棵草一樣生活著，竟再沒有過「死」的念頭。學了書田哥應付這些場面時的那一手，喊接受批鬥，像隊工那樣平常。不等人揪頭髮，預先腦殼垂。不等人從身後來踢腿肚子，就會撲通一聲先跪。人打的右耳光，等著左邊還有一——被鬥油了，鬥滑了，是個老運動員了，該授予「運動健將」的金牌。——連續十年十幾年的極左競賽為什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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