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今春民情(一九七九年) 七 一個時代的尾音

芙蓉鎮今春逢墟,跟往時不相同。往時逢墟,山裡人像趕「黑市」,賣個山珍野味,毛皮藥材,腦後長雙眼睛,留風吹草動。糧食、茶油、花生、黃豆、棉花、苧麻、木材、生豬、牛羊等等,稱為國統購統銷的「三類物資」,嚴禁市。至於豬牛,則連社員們己一年頭難沾幾次葷腥,養的豬還在吃奶時就訂了派購任務,除非瘟死,才會墟場賣那種發紅的「災豬」。城鎮人口每人每月半斤票,有時還託人從後門才買手。說來有趣,對於這種物資的匱乏、貧困,報紙、《參考消息》則來宣傳現代醫學理:動物脂肪膽固醇含量高,容易造動脈硬化、高血壓、臟病,今一些食為主的國主張飲食粗淡,吃雜糧菜蔬,植物纖維對人體有利。紅光滿面不定哪突死,黃皮寡瘦才活時月長久,延年益壽——

時間真像在變魔術!「四人幫」倒台才短短兩年一點,山鎮的人們卻是恍若隔世,進了一個嶄新的世代裡了啊。今芙蓉鎮逢墟,一月三旬,每旬一六,那些穿戴銀飾閃閃、花花綠綠的瑤阿妹、壯姐,那些衣著筆筆挺挺的漢後生子,那些豐收後面帶笑容、腰裡裝著滿鼓鼓錢荷包的當嫂子、主漢子們,或三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
(ò﹏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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