負傷者

六月的是這樣長,吃了午飯,睡了一覺,太陽才偏西。十字街靜靜,有過新年的時候。茶館裡沒有一個喫茶的,幾長嘴壺悄悄放在爐灶,爐灶裡沒有一點火星,黑洞般閒著。拎茶壺的禿子,赤著膊,在長凳打鼾;有時翻過身,伸伸腿,拿了破芭蕉扇,在他那肥油的漆黑的身將蒼蠅趕跑。是蒼蠅不等他睡覺,又嗡嗡落在他的身了,有些在他的光頭跑來跑,於是他又舉芭蕉扇,在光頭臉肥油的胡亂拍了一,惹蒼蠅嗡嗡,在這板凳一堆肥的左右雲遊來了。鬧煩了,再睡不著覺了,爬來,太陽,知時候不早了,燒茶灶了。

禿子,拿著斧頭劈木柴,一塊塊往火灶裡塞,濕劈柴燒唧唧響。火焰不發旺,弄屋裡滿處是青煙。禿子兩眼被青煙薰淌眼淚,不由他惱了罵來:「他媽的,這樣的濕貨!他奶奶的,糟蹋老子了!」

這時候江正將他的花生攤子排。蔣瘋子遠遠擔了他的滷挑子來,斯文將挑子放在他的老方,從挑子裡拎一筐鹵豬,一塊一塊將撿放在挑子,腸,腸,肝,豬頭,一齊放。顏色紫紅,像從血裡拿來的一樣。

禿子聞著滷香,知喫茶的人馬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
(ò﹏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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