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书,是十年前应日本版公司“讲谈社”约,在纽约写的。最初是版社的编辑读我在日本的一些谈话,其中涉及我少年代的生活,很感兴趣,就我写了。原文是中文写的,经我的朋友东京教授刈间文俊先生翻译日文,版在日本销了四万五千册,又被日本书评人评选一九八九年最佳传记一。日本的书名叫做《我的红卫兵代》。
其实,即使未有日本版社约,将少年的些故写,在我是迟早的。但一直写的原因是在写的候才明白的:——在理不仅仅意味着一件文字工。我需在异国的屋顶面。
我常常喜欢坐在我在曼哈顿的公寓浴室门外的,抱着膝梦游一,往往我的妻子早班,我已经坐在那儿,晚班回,我仍坐在那儿,嘴半张着,眼睛望着空,我从那世界中久久唤不回窗外中央公园的树木由绿黄红,终火焰一熄灭,在雪中站着,一我的境。我听见我己儿的歌声,嗅那年代北京秋晚的空气,我竟回味此生一次吸烟的滋味,隔着烟雾我了死朋友的脸。——我重温了我的生命。
本书是关我在“文化革命”中的经历,及在此前我的童年生活的。我一直认我的人生经验那期,其中最重的是,“革命”帮助我认识了我己。认识己即是认识世界,明白一点,就决定了我的一生。尽管“文化革命”因“十年浩劫”的名词似乎否定,有了许批评的书籍,但人仍控诉他人,场“革命”实际有结束。我试图做的,就是在审判台空着的候己走,承担我应承担的那部分责任。因此,是我的供书。我一直不轻松的态度待生活,许恰恰是我在书中所描绘的那代给我的影响,我却有什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