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城剧场，汉威露露带着亮儿、萧萧在包厢观魏云寒的日社演的新戏《千忠戮·惨睹》。
露露揉着香帕慢条斯理讲：“《千忠戮》又名《八阳》。讲的是明朝初年，燕王朱棣夺嫡篡位，带兵破南京，建文帝朱允文兵败，逃亡云南。一路见百姓因战乱无归流离失所，臣子变节叛逃，悲从中一段感人的唱段。”
“魏老板平日是演英俊的武生，今怎反串生了呢？”萧萧奇问。
露露打断纠正：“今了什魏老板，有侯羿老板，不忘记了。”
萧萧缩缩头，抱歉的一笑。
就见魏云寒清癯的容貌玉骨临秋一般，场眉宇间带了股萧瑟气，带着髯口，弱不胜衣的子，扮相就压了场。
唱——
“收拾山河一担装，
四皆空相，
历尽了渺渺征途，
漠漠平林，
垒垒高山，
滚滚长江。
但见那寒云惨雾愁织，
受不尽苦雨凄风带怨长。
雄城壮，
江山无恙，
谁识我一瓢一笠襄阳。”
悲歌慷慨，荡气回肠，催人泪。
尤其在九一八变的背景，更引人愁绪满怀，悲从中。
唱“恨少绿衣使，鼓骂渔阳”，魏云寒声音哽咽涩，听声泪俱，满场哑。沉郁苍凉的唱词引人潸泪。
汉威忍了泪，抬头就见那剧场醒目的白底黑字的横幅“九一八前线抗日军队捐款募捐义演”
剧场生跑一片，脖子挂着募捐箱，遇捐款的观众就恭敬的九十度鞠躬，感激说一声：“谢谢同胞！”
那股爱国的热情令人肺腑温暖。汉威前些因些生街游行，闹领馆被哥一番非人的折磨辱打，伤悲痛在魏云寒那感人至深的唱腔打动中眼泪直流，褪腕子那块儿胡哥送他的生日礼物名表放进了捐款箱。生吃惊抬头望着他，汉威说了句：“军队卖些子弹打鬼子吧！”
生感激热泪盈眶，三生退一步，饱含敬意深深鞠躬。
台，魏云寒正在卸妆，见了露露笑了迎说：“表姐，你了。”
“寒弟，你明真东北义演？”露露问。
魏云寒点头说：“是，云寒无力持枪战场同日本鬼子拼命，却有力气口诛笔伐，唤醒民众的抗日热情。听说东北热河一带吃紧，有些东北军弟兄行抵抗，我他，劳军，给他唱。”
“胡司令知你东北吗？”露露问，魏云寒位昔日同胡子卿的朋友却沉默不语。
汉威明白，怕是魏老板同他一，胡子卿满的失望变了怨恨，恨己些年不带眼识人，佩服一窝囊废。再因胡子卿，哥那顿不留脸面的狠打，汉威更是恨意满腹。
依依惜别，汉威等人回，才进楼门就听屋尖厉的叫声：“有什了不的？少奶奶就了不了？是给杨生儿子就委屈你了？年亮儿娘杨的长媳，那何的恪守本份，中长辈孝顺，兄弟姐妹善体贴。就是爹死的早，容了龙官儿主张娶了泼落货。”
不说，姐了，兴风浪的除旁人。
汉威拄着拐进了楼。
姐的眼睛溜溜的打量他几，阳怪气问：“疯野回了？你男男女女的何体统！不带坏了亮儿。”
边招呼亮儿说：“亮儿，姑姑身边。别跟你叔不正经的。听说姑姑不在些，有些人被扒光了裤子被你阿爸满楼的追了打。啧啧，真有脸，惜姑戏。是不是中了够？”
姐汉威跟前，捏着汉威的脸嘲弄说：“东西，不是两岁孩子在爹床光屁股爬尿床的候了，十六岁了，不脸呀？”
说着手较了力，汉威愤怒的一打落的手。
边拄着拐楼，边问胡伯：“太太的安神汤喝了？”
玉凝姐独坐在卧室窗前，望着茫茫夜色一脸愁容不展。
汉威堆笑，拄着拐挪问：“姐姐，在哥了？”
玉凝回身，汉威关切说：“弟，腿断了不妨你玩？是在陪陪姐姐吧。”
汉威懂说：“知了，明汉威就在陪陪姐姐。放吧。”
清晨，汉威朦胧中就听楼一阵高声的叫嚷喧哗，留声机震耳聋的京剧锣鼓响。
“黑子！”汉威叫，黑子进门，汉威身边，不等汉威问就无奈说：“是姑奶奶又……”
汉威摆摆手示意黑子。
两，有哥的任何消息，哥往打电话。
玉凝始汉威抱怨说：“肯定是你姐给你哥电话，胡说了些什。”
汉威笑了，觉玉凝姐变疑，反是安慰玉凝姐说：“听说哥最近在西京封闭式，不打电话外。”
玉凝将信将疑望了汉威问：“是东北的局势吗？”
“或许吧。”汉威答了说。
正说着，黑子匆忙跑进嚷了说：“爷，电话，快接，电话。”
“是司令打回的？”玉凝忙追问。
黑子摇摇头说：“是爷军校打的。”
汉威接电话，玉凝满的失落，再回，汉威说：“姐姐，军校返校了。军校请示何总理，何总理说特殊期，结束实习返校。同在请缨赴前线。”
玉凝反显有些依依不舍，试探问：“弟，你说句实话。你是不是很盼望离，离你哥？”
见汉威沉吟不语，玉凝动情落泪：“弟，你跟姐姐说，你是不是一走，再不回？”
汉威垂头，吸了口泪说：“姐姐，走哪，你是汉威的姐姐。其实姐姐有候比嫂子更直接，姐姐是己的，嫂子是哥哥的。我些在，我在哥眼算是什？”
玉凝恋恋不舍的拉了汉威的手揉弄，抱歉说：“弟，是姐姐无，不拦住你哥，让你那受了那委屈。等你哥回，姐姐劝他。你在他眼，是十二岁候那顽皮的孩子。他是意识你长了，他不那打你的，弟。”
“那难说！”凤荣晃荡进房间，有敲门：“爹年在世的候，打龙官儿是打他老人闭眼那一刻。龙官儿的毛病怕跟爹的，爹年就是那管他，打那狠，所他就管弟。再说，东西是欠打，生一副挨打的脑袋，长副子。”
凤荣掐着汉威的脸奚落，被汉威打落手，嘲讽说：“谁嫁的闺女三两头往娘跑？”
“有你什？爹在世不轰我，你算老几？老婆生的鸟蛋，一玩意儿！”
“弟！”玉凝制止着张嘴反驳的汉威，推搡他说：“厨房帮姐姐碗胃汤。”
“不了！不了！”黑子又冲进，慌张说：“了！刚才何莉莉打电话，说是杨司令广州被扣留了。司令部传遍了，现在一片乱！”
汉威慌忙问：“什候的？”
“何莉莉风风火火了电话说的。”